日出之食,千滋百味。扬州的早茶享誉天下,家乡高邮隶属扬州,饮食文化自是一脉相承,但高邮早茶更具独特风味,细腻而雅致,清新而浓郁。
吃早茶是家乡人的生活习惯,也是生活状态,是亲朋好友简单的一次聚集。平素的早餐吃个烧饼油条、下碗阳春面,简单了事。远朋而至,人间小温,提高接待档次,早茶是必须要吃的。如果兴趣浓厚,也可以喝点早酒。我每次回高邮吃早茶,在亲友的劝说下,总是来上二两。
年少离别高邮,我对早茶并没有太多的概念。记忆里,刚刚踏足社会,在乡里文化站工作,偶尔一早在镇上遇到同学好友,就在饺面店点上一笼鲜肉蒸饺,吃个早餐。刚蒸好的鲜肉蒸饺呈饱满鼓胀的月牙形态,诱人食欲。蒸饺皮薄馅大,汤汁充盈,吃的时候用筷子夹住,先咬开一个口,把里面汤汁吸干,再蘸醋吃饺皮和肉馅。如此简单,仅此而已,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吃了早茶。
现在的高邮早茶店成了休闲和社交的场所,体现的是本土的民风、民俗。很少是一人去吃早茶的,约几位亲友围桌而坐,除了泡一杯绿茶,或点一杯豆浆外,更多的以面点为主,花色很多:五丁包子、菜肉包、豆沙包、烧麦、鲜肉蒸饺、蟹黄汤包、千层油糕、阳春面等。早茶的标配是烫干丝、煮干丝,当然也有肴肉、盐水鹅、蒲包肉、盐水虾、海蜇、松花蛋等佐酒的冷菜。包子没有上桌之前,喝着绿茶吃着干丝唠家常,一杯早茶,半寸闲情,悠然自得,其乐融融。早茶的包子、蒸饺和烧麦都是现点、现包、现蒸的。几笼屉包子高高地摞在一起端上桌,热气腾腾,咸甜一味,荤素俱欢,风味横生。在高邮吃一顿早茶,品茗尝点,润喉充饥,往往两三个小时也是正常的。
高邮早茶店多,知名老字号也不少,但价格亲民,花费不高。亲友请吃早茶喜欢安排在张记酒楼、贵宾楼。每每去吃早茶,人声鼎沸,座无虚席,坐等喊号。我特别醉心于早茶店里那一声“得罪、得罪,借过、借过”的打招呼方式。
天和食府的葛老板事业有成,独具慧眼,抓住商机,在府前街老实验菜馆的原址上做起早茶生意,是高邮早茶文化的后起之秀,坚持和传承了高邮早茶文化的传统和精髓,坚守和发扬了老实验菜馆早茶文化的本味和魅力。不久前,我回了一趟故里,与葛老板叙旧闲聊,聊的是高邮早茶深厚的悠久历史和沉淀的美食文化,聊的是高邮早茶浓厚的传统特色与烟火味道的相融相映。如此说来,千年高邮城的繁华朴实的味道也许就在这早茶中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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